阅读历史 |

第二十八章退货(1 / 2)

加入书签

门外站着沉时明。

他换了身衣服,头发梳过,神情平静,手里提着个袋子,另一只手举着一瓶运动饮料。

“你看起来快脱水了。”

沉时安看了他一眼,没有伸手,只点点头,低声说了句:“谢谢。”

沉时明没收回手,只是把饮料稍稍往前递了些,眼角微挑,语气带着点不动声色的轻松:“请我进去坐坐?”

沉时安顿了顿,侧身让开了一条路。

沉时明进门,把袋子放在茶几上,把饮料也放了下来。

袋子里是还冒着热气的三明治、鸡肉卷,还有一小盒切好的水果。

“刚顺路买了点吃的。”

沉时安站在原地,看了看,又看向他:“我没叫你来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沉时明脱下外套挂在椅背上,自顾自地坐下,“但我觉得你现在需要吃点东西。”

沉时安沉默几秒,走过去坐下,拧开瓶盖喝了几口,胃里略微松动了一些。

他低头撕开三明治的包装,咬了一口,嚼得慢,像是在确认这是不是陷阱。

沉时明没说话,只看着他,眼神很平和。他习惯了跟各类人打交道,眼神里有种安静的审慎,不轻易评价什么。

一盒吃完,沉时安低头,把包装袋迭起来放好。

“谢谢。”他说。

沉时明点了点头,从外套里拿出一个信封,轻轻放在茶几上,推了推。

“还有这个,昨晚的事,谢谢你。”

沉时安抬眼看他,没有动。

“我知道你不喜欢欠人。但这是谢意,不是施舍。”沉时明声音不高,也没有劝的意思,“我知道乐琪是什么性子,昨晚你可以当没看见的。”

窗外有风吹动窗帘,沉时安沉默许久,终于拿起那封信,指间掂了掂,很薄,不重。

他没拆,只淡淡说了一句:“我会还你。”

沉时明轻轻一笑:“我知道你会。”

他站起身,走到门口,拉开门时忽然又停下脚步,侧头看了他一眼。

“是我欠你一次,以后有事,别太客气。”

沉时安看着他离开。

门关上后,房间重新归于安静。

他坐在沙发边,把剩下的鸡肉卷吃完,喝完最后一口饮料,胃里终于安定下来。

游学结束,踏上香港土地那一刻,熟悉的热浪扑面而来。

还在暑假,沉纪雯还没从新西兰回来。沉时安拖着行李箱站在太平山别墅门口,敲门前犹豫了一瞬。

他低头看了眼自己手腕上的擦伤已经结痂,脸上的青紫早已退去,只剩淡淡的一圈颜色,不疼了,也不显眼。

他进门没多久,就听见佣人低声说了句:“太太昨天回来了。”

他手里动作一顿。

“哪位太太?”他语气很平淡,像是随口一问。

佣人顿了顿,像是没料到他会问,又像是难以开口,最后轻声回了句:“沉太太。”

沉时安没说话,把行李箱拖进房,门关上那瞬间,屋里静得只能听见钟表滴答声。

沉太太,欧丽华,回来了。

这个名字对他来说既陌生又熟悉。

沉纪雯偶尔提起“妈妈”时的语气,总带着天生的骄傲。

不是那种故作姿态的高傲,而是一种骨子里的信任与依赖。

欧丽华,上个年代最风光的一批人之一。

父亲是英国驻港高官,在那个年代的香港可以说是说一不二。母亲是远欧船舶的长女,家族几乎垄断香港大部分的航运生意。

“欧”是她随母姓的中文名。

太平山的那栋别墅是她父亲送她的嫁妆。

即使“规定禁止非欧洲人在山顶区购房”的《山顶条例》在1946年被废除,但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,太平山的房子也不是普通华人富豪想买就买的。在当时,那就是身份地位和财富的符号。

换句话说,那栋房子,是她的,不是沉兆洪的。

她是真正意义上的名门之后,长得漂亮,家底丰厚,聪明得体,从政界到商界都有关系。婚后没做太太,反而是她自己投资酒店、房地产,替洪兴会打通白道关系、撑起半壁江山。

那个年代所有人都说:“沉兆洪能有今天,五成靠命,五成靠太太。”

她这一生唯一一次吃的苦,是在产床上。

沉纪雯出生那天,难产。

欧丽华险些大出血死在产房,保住了孩子,失了子宫。从那以后,她对沉纪雯宠到极致,恨不得用一切保护这个“换命”的女儿。

沉家只能有一个孩子。

沉时安的存在,是对这个平衡的威胁。

他曾经听人私下讲起过欧丽华。

说她脾气不坏,但极有分寸——分寸到不容许任何人动她的秩序。

她不吵闹、不歇斯底里,却可以用一句“我不同意”,让家里所

↑返回顶部↑

书页/目录